能耐玲年

• 梗来自英国4台的一个真人秀节目，有改动

• 四战之后卡卡西还没当火影的世界，和平到大家都闲出屁来

• 没有副CP，不搞拆逆

•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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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八个梦中情人度过的一周（1）

　　

　　Day 1

　　“我想回家。”

　　这是旗木卡卡西到了现场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半是叹气半是礼貌性的要求。

　　当时主持人正似笑非笑地推开一道门，给他展示那个明亮宽敞的客厅，和它所容纳的八位嘉宾，并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在帘幕大开的落地窗透进来的那通鲜明的日光里一眼扫过去，竟全都无比的相似，要么有相去无几的身材，要么有近乎一致的脸部轮廓，或坐或站，仿佛同一个人在八个不同的位置分别留下的影子，而日光本身就是某种障眼法或者幻术，再或是instagram上被广泛使用的那种一模一样的滤镜。这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不适了，再加上所有人听到开门声的一瞬间同时投来目光，整齐地，一致地，仿佛八朵向日葵一般不差分毫地转向他，对他微笑，卡卡西脑中顿时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不好，赶紧跑。

　　再把门原样关回去算了。

　　工作人员拼命地把身体挤进门和门框之间的空隙阻止他。

　　“你再多看一眼！绝不会吃亏的！”

　　好像在推销大白菜一样。

　　不，谢谢，我更喜欢仙人掌。

　　“他们都是根据你的要求精挑细选出来的‘梦中情人’！”主持人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即将要说出什么巨大的折扣那样痛苦地喊道，“你只需要在这一周的真人秀节目里挑选出你最心仪的那位，你就可以带着你的Mr. Dream一起回家了啊！”

　　梦？八成是噩梦吧。

　　

　　几天前。

　　鸣人和佐助将他拦在了路口。

　　“一个小问卷调查，很快的。”他们这样说道。然后在他发出口头抗议之前，一前一后地把他夹在当中。一个人用那种容易引起别人歉疚的可爱眼神望着他，一个人亮着轮回眼在他背后盯着。

　　不是说他害怕轮回眼怎么的，他毕竟还是一个对学生抱有一定程度责任心的，总是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满足学生们微小的愿望的好老师嘛。

　　“不超过五分钟的话……”卡卡西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指指太阳，又指了指火影塔的方向。事实上需要他批的公文早就已经扔给鹿丸了。

　　“很快的，很快的。”鸣人飞快地向他保证，先掏了一边的裤兜，然后是另一边，最后从兜里掏摸出一张纸，一支笔，用牙咬开了笔盖，开始写写涂涂，“对理想的情人有什么要求？长发还是短发？高个还是矮个？”笔似乎还不大能出水，鸣人只好用力甩了甩，又使劲划了划。

　　卡卡西笑眯眯地看他做这些动作。这个问卷调查的样本容量一定要小到这支笔和这张纸能坚持到寿终正寝的程度才行。也就是说，最好不大于1。

　　荣幸之至。

　　“短发吧。”但卡卡西还是回答道。都说了他是个好老师了。

　　为了让他的答案显得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又补充了一句，“……牙齿要白。”

　　“发色呢，发色有要求吗？”

　　“黑发就行了。缺什么补什么嘛。”

　　“身材呢？喜欢有料的还是瘦一点的？”鸣人说着高兴地挥手比划了一下。

　　卡卡西想起这个徒弟曾经沉迷的如今已经广为人知的小爱好，了然地一颔首：“有料的。”果然得到了鸣人诚挚的点头认同。

　　“高个，太矮的跟我站在一起会很累。”他继续说。

　　“眼睛呢？眼睛也要黑色的对不对！”

　　“不错。”就这么附和他一下好了。没有任何意义，可是有趣。

　　但是，对学生的纵容也不能过分。小小的骗局，假装上过当就已经给足面子了，没有必要连售后都负责起来。

　　“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做。”

　　“好嘞！”鸣人随随便便地把那张做过笔记的纸往衣兜里一塞，心满意足地让身放过了他。瞧，想要脱身也不是很难。

　　卡卡西决定不提醒他这张纸摇摇欲坠的状态。

　　啊，已经掉了。

　　但从他身后闪现到身前的佐助弯腰捡了起来，递还给了鸣人。

　　“谢啦，佐助！我跟你说，他绝对是喜欢粗眉毛老师！这不是完全就是照着粗眉老师说的条件吗……你打我干嘛！”

　　

　　作为主要拍摄地点的别墅。

　　“我不能现在就走吗？”卡卡西愁眉苦脸地问道。

　　这个表情他做得熟练极了，就算不拿下面罩也能完整地让对方感受到他的无奈。一种屡试不爽的施加于对方的心理暗示。潜台词在于，你看，确实是办不到的，客观上就不行。最好再加一些实在无法再从这条路走下去的肢体表达，比如，瘫坐在沙发上。当一件事还有别的人选能代替他或者别的方式可以转寰的时候都会选择试一试，成果斐然。不管怎么说，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来得好。

　　但主持人没有退让。

　　“一定要淘汰满七个人才能走！”如果主持人的身边有桌子，他大概会啪的一声敲响它，以表达他话中传达的那种确凿无疑。

　　“那就把他们全淘汰了吧。”

　　让他们回家吧，特意把人叫过来一趟不也挺累的吗。他自己就觉得很累。可最开始会答应下来也是他自己的错，他不该对鸣人拿出来的亲热系列未发表手稿产生兴趣的，以至于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一个字固然是可惜的，总好过在全国人民甚至五大忍村的注目下挑选伴侣。他的指节扣着自己的下巴，看上去似乎在思考，其实是在拖延时间，一般等到对方再也无法忍耐下去时就会主动提出让步。

　　主持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但又不得不维持必要的镇定，解释道：“按照规则，我们一天淘汰一个。”

　　“我懂了，《Survivor》那种是吧。只要条件够苛刻让他们全都自己弃权就成了对吧，电视我还是看过一些的。”

　　“不，我们其实是个相亲节目……您非要这么理解也行。”挫败的主持人见卡卡西终于有些松动的迹象，搓起了双手，在导演的暗示下急急忙忙地往提词板上的话题引导，“那么，我们先来认识一下这些嘉宾们吧。”

　　一张可以容纳五个人的沙发顿时挤坐下九个人，把他从瘫倒的姿势夹成了危襟正坐。

　　为了让一台摄影机能拍到所有人，摄像师说。

　　“出于尽量减少外部条件干扰您做出最终选择的考虑，所有人都使用昵称。嫌麻烦的话也可以用天干地支排列。”

　　“这个干扰的外部条件不会是什么特别难以启齿的真名吧……？”

　　“我叫阿飞！”卡卡西右手边数过去第三个人激动地举起了手。被挤得歪向一边的右手第一个以及右手第二个同时对他怒目而视。

　　“说得好！”主持人用特意拔高的悦耳声线大加赞叹，“多么主动的嘉宾！热情如火！”

　　看来还真是这样没跑。

　　卡卡西艰难地翻动眼皮。不要误会，绝不是为了嘲讽。他是个极其温和的人，活着的人都这么说。只是出于礼貌想看看阿飞长什么样子。

　　“对不起，我有个问题。”卡卡西边说边朝沙发外侧挪了挪。不料左手边数过去第一个的白发嘉宾以为他要跌下去了，好心地伸手将他拦腰抱住，并向里侧带了带。

　　他甚至还对卡卡西报以友好的一笑。漆黑的眼睛透亮而又和善。

　　卡卡西头皮一麻。“你刚才说这些人都是照我提出的条件精挑细选的？”

　　“当然。”

　　“我的条件是什么？”

　　“黑发黑眼，牙齿洁白，高个，身材有料的。”

　　“这不是好几个都戴着面具吗？怎么看得出牙齿是不是洁白的？”

　　包括右数第三个在内，有四个人戴着花式不同的面具。

　　“您跟他们多相处一会就知道了。”

　　相亲对象观察日记。X月X日，他终于掀起了面具打算吃饭，我给他喂了一块苹果，旁边还有三个。……

　　卡卡西摇头。

　　“那边还有个看身高就未成年的呢？”

　　原本坐在扶手上的小个子灵活地摇头晃脑，朝摄影机抛了一个飞吻。这种时机下节目的后期肯定会给他剪辑一个大特写，如果他把握住了，就能弥补没有抢到当中位置的不利开局。他本人长着一张充满朝气的脸，蓬松的短发，发际线上推着一副风镜，笑容的确十分灿烂，总是笑得让人察觉不到他其实有一双很大的眼睛。

　　“小鲜肉不好吗！”主持人又吃惊又委屈，小心翼翼地问，“现在特别流行这种的啊。”

　　“不是不好，他的身高就明显不符合要求吧？”卡卡西皱眉，“也是多相处一会就能知道的吗？这恐怕要相处十几年才知道是不是能长高啊。”

　　“这个，就要交给你们自己去安排了。”主持人暧昧地窃笑着。

　　你们这样是会被PTA投诉的，卡卡西也不得不叹气。不如等他回去就投诉好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

　　“我们就没有别的什么地方能待的了吗？”沙发真的太小了。

　　

　　一小时后，摄制组将他们所有人丢在了游乐场。

　　“那么，请开始培养感情吧！”

　　一阵静默。

　　卡卡西静默着和一个头发略长，有些害羞的面具男嘉宾二号一起坐了摩天轮。对方固执地要坐在卡卡西的对面，并且全程将脖子扭动九十度看着窗外。现在离日落还有好几个小时，也许他只是想数数云。

　　然后咬紧牙关地同面具男三号，一个嗓音和其他人相比格外低沉和成熟的男嘉宾共乘了云霄飞车。他不恐高，云霄飞车对于一个忍者来说也没有丝毫新奇的地方，但让风吹进嘴里特别的难受。对方大概同样觉得很无聊，除了列车开动时发出过声音之外再也没说过话。

　　同样不发一语地和另一个一头白发，衣饰也是纯白而时髦的爱豆打扮的男嘉宾一起玩了海盗船。甩高和触底都不是合适的时机能让他抛出对头发颜色的质疑。

　　只好默默地走向下一个项目，和一个身上手上都喜欢缠锁链的朋克系男嘉宾，也就是面具男四号，一道走过了鬼屋。一路上没有任何尾兽或者秽土转生来打工的角色愿意接近他们，令人失望。

　　中途和一个没有任何怪癖，各方面都符合要求的独眼男嘉宾一起吃了米奇形状的冰激凌。他是个好人，然而好得像个陷阱。以及冰激凌太甜，果然还是和甜食没有缘分。

　　再接着无言地，沉默地，静静地和一开始在别墅场景内就出场过的三个人分别坐了旋转咖啡杯。据说是因为其他项目排队时间都太长了。

　　他这一辈子份额的游乐场游乐项目都要在这天用完了。

　　

　　“那么，来到这期节目最高潮的部分了！”主持人感情充沛的声音停顿了一会，以方便将来后期插入一些浮夸又紧张的音效，“经过一天梦幻般的游乐园约会，我们还是要残忍地请您说出那个您不得不忍痛淘汰的人选！”

　　八位风度翩翩，极富竞争力的男嘉宾，小鲜肉、长发男、朋克男、成熟男、爱豆男、阿飞、独眼男还有白发男，在摄像机前站成一排。

　　“他。”卡卡西抬手一指，完全没有一丝犹豫。

　　“能说说你的理由吗……？”主持人惋惜不已，悲痛万分地问道。

　　“这还要理由吗？”卡卡西把摄像师拉到被淘汰的男嘉宾面前，两名工作人员急忙赶过来举反光板，照得他的风镜一片闪亮，圆鼓鼓的脸更加无辜。

　　“你们看看他，他还未成年啊！”卡卡西沉痛地说道，仿佛在悼念一起交通事故，“这样小的年纪就要被束缚在婚姻的城墙里，你们于心何忍。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挺有节操的。不用多说了，未成年就是不行，再可爱也不行，请电视机前的各位也记住，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报警。”

　　“我们只是个相亲节目，不是法治节目……”主持人快要哭起来了。

　　

　　“你觉得卡卡西老师说他有节操的时候这里会痛吗？”电视机外的鸣人往嘴里塞了一口爆米花，边嚼边拍着自己的胸口。

　　沙发另一头的佐助想了想。“我上次用写轮眼看的时候，他的心脏还挺健康的。”

　　“哦。”鸣人又想到，“那你觉不觉得这个真人秀参加的人数有点多，记都记不过来了啊？”

　　“你就把这别幢墅当成一座暴风雪山庄好了。”佐助在黑暗中咬断了一根Pocky，双目炯炯，“记不住也没关系，反正相当于每期死一个。”

　　鸣人顿时僵住，脸色煞白，像是被爆米花活生生地噎着了。

　　

　　第一天结束，笑容灿烂的鲜肉男，淘汰。

　　

　　—TBC—